我也跟着跑了过去,十几米的距离几秒就跑到了,但童欣已经掉了下去,两米高的铁丝网上只挂着一只浅黄色的运动鞋。
“晓月,你能把这个栅栏弄开嘛?”我有些着急的说。
晓月也一样着急,她直接一只手拍在栅栏上,拽了拽之后说:“不行,没反应。”
这下糟了啊,就算是个陌生人掉进去,我也不能坐视不管,他是不是间谍另说,两米高摔下去就很危险了,更别提里面的人是我们的同学啊。
冷静,冷静。仔细思考,怎么进去……对了!“从地上挖个洞进去行不行?”
晓月立刻明白,只是抬起脚尖点了点地面,一道斜坡就出现了,但是栅栏居然在地下也有半米的深度,她仔细调整了一下,一条入侵军事基地的通道就建成了,没有多余的土挖出来,而是压实到了周围的地下。
我们从下方绕过栅栏进去,然后晓月让我们脚下的地面升高,就进到了里面。
为什么开始看到那些可怜的鸟时候我没想到这种方法?仔细想想,是我主观地认为救鸟的优先级低于不能入侵军事基地,而换成人,优先度就改变了。确实,那位我的“前辈”也说过生命不是平等的。
但是见死不救好像很糟糕啊,就算仅仅是几只鸟也一样。
我们很快找到了童欣,这里的草丛很高,充分吸收了她落地的冲击力。她丢了一只鞋子,正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,看样子伤的不重,但一定很疼。
“我说你在干嘛啊,你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,如果被铁丝网挂住的是你的头发或者脖子,你就没命了!要是我们没看见,你说不定会被抓起来啊!”我忍不住指着她的马尾辫大叫道。
她没有回话,只是把头别过去,流下了一滴眼泪。不知是被我说的还是疼的。
这下坏了,我好像过分了。感觉童欣有点像以前的晓月,很冷漠,有事都会自己闷着。只不过晓月是因为没人能分享秘密而闷着,有时也会露出开朗的一面,面前这位却是跟谁都说不了几句话。
“行了别说了,看看她的腿。”晓月小声说,不过那音量童欣应该听得见。刚刚明明是她先大叫着冲过去的啊……
感觉我现在越来越像个看病治伤的了,虽然我不讨厌这样,但总有种怪怪的感觉。
虽然看起来不太情愿,但她并没有抗拒。我发现童欣的小腿上被铁丝网倒刺割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,应该是伤到肌肉了,她稍微一动血就涌出来,袜子都被染红了,看着都觉得疼。
童欣的表情十分痛苦,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,也许还有些泪水,但她一直没发出哭声。
按照以前的步骤,我把名为“生命力”的不明物质凝聚到她腿上的伤口附近,在我闭着眼的视角看来是许多灰白的光点凭空出现,然后落到伤口上消失,但睁眼直接来看的话只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但这个不是划伤,而是很深的割伤,我做不到让她立刻痊愈。
我仍然不敢放心地使用这份力量,虽然我不想学张医生那样,不过还是回去做几个实验吧。
童欣仍然坐在地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她不在流眼泪了,但仍皱着眉头。
她还在发愁什么呢,我想了想,两步爬上旁边的栅栏,把她的鞋摘下来。栅栏只有顶部有环形铁丝网,如果不翻过去就只是普通的栅栏罢了。
“喏,你的鞋。”我把那只鞋直接扔在她旁边地上。
她穿好了鞋站了起来,却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又看了看旁边的粘鸟网,说:“救救它们。”童欣的个子很高,应该有150左右,她看我的时候是低着头的,没有压迫感,但觉得被看低了……好奇怪。
她是要我救那些鸟吗,的确,我们现在进来了,
晓月拉着她的胳膊背向我低声开始交谈。现在只要是她开口说话,再小声我也听得到,如果只是想,那我几乎无法探查。
“晓星帮了你就很不错了,你这是入侵军事基地啊,万一被抓住就惨了,别要求太多了。”
其实以我们的年龄,最多训斥几句应该就会放走吧……
“我想,救救它们,太可怜。”童欣的头朝着另一张粘鸟网看去,这个音量我足以直接听见。
“我哥要用这个力量太多,可能会短命啊,你别过分了,这次是你不对在先。”晓月的声音变得急促了。
“但是,那些抓鸟的人不对在先。”童欣的话仍然冰冷,却让晓月无话可说了,她奇怪的逻辑我都有些意外。转念一想,可能她不知道鸟会威胁战斗机的飞行,只是凭着自己的良知来做事的吧。如果我也不知道,会不会也这样做呢……
谜之声:历史已经被改写,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,当下的场景出现在了曾经,未来的故事演绎在过去;江晓星与维亚尔(viar)自相矛盾着、拉扯着,他身边的人也在变化着,前行着;唯有露娜(luna)、夜空之辉光与灾厄之谜团终始不变。
“好了好了,这个忙我帮,晓月,我没事的。”这二人把我晾在一边对话了半分钟,还是让我插了进去。
晓月明显对这个妥协的回应很不开心。我用最快的速度传话道:“我之前使用力量,没有一次耗费的是自己的生命力,我也不知道这个能量来自什么地方,总之肯定不是我自身就对了,你放心吧。”
这样示意了晓月,但我自己都不敢放心地开全力,来路不明的东西总是不安全的。最坏的情况就是这种能量来自周围的其他生命,甚至来自晓月。
晓月没有再多说什么,默许了我的选择。粘鸟网最高处有两米多,够不到。所以晓月把立柱下面的泥土压缩,导致大网高度下降,让我可以从上面摘下那些鸟。
其中大部分都是死鸟,只要闭上眼我就能看出来哪只鸟是死的,哪只是活的。走过了十多个粘鸟网,仅仅有两只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。
鸟的生命力总量比人少得多,我很容易用自己的力量让它们不那么虚弱,但被粘掉的羽毛是无法立刻长出来的。
这样一来,只是晓月不断降低柱子,我摘下鸟,她再把柱子升回去,不留痕迹。救鸟是童欣提出来的,她却无法帮上忙,只是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着,两手捧着一只尾羽全被粘掉的、飞不起来的喜鹊,小心地不让它逃走。
至于另一只麻雀嘛……麻雀是不能抓的,这种鸟气量太小,撞网还好,被人拿在手里便会翻白眼,然后很快就会气得一命呜呼了,只好尽快摘下来放在离粘鸟网远一些的地上,它是死是活就看造化了。
而晓月在降下升起柱子的同时不时回头看看,似乎对童欣抱有某种怨念。她并不像麻雀那样气量狭小,但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。
我们不能走到草丛太矮的地方,因为机场对面的小房子旁边有一个士兵在站岗,被发现入侵军事基地可不是闹着玩的。
今天一共“收获”了四只活鸟,一只麻雀放掉,一只伤得很轻的夜鹰经我“救治”后直接飞走了,两只飞不了的喜鹊则是被童欣抓着。
“行了吧童欣,再往前会被发现的,那就不是挖个洞出去那么简单了。”晓月有点不耐烦地说。
童欣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,她竟然朝高草丛外面走去,想去摘更远的网子上的鸟!没有晓月降下来柱子她很难够到,更重要的是这样会被站岗的士兵发现!
晓月对我使了个眼色,我立刻抓住童欣的左胳膊,晓月抓住她的右胳膊,把她拽了回来,然后晓月立刻把我们站的地面降低,直接从下方移动到了栅栏外侧。
被我们强行拽出来的童欣第一次露出了轻微的悲伤表情,然后动了动嘴,也没再说什么。我都觉得她再要求救更多鸟,就过分了。
晓月把我们逃离的路线重新回填封死,然后三人慢慢地走回了星绛镇。一路上晓月仍然有些闷闷不乐,但我不知原因是什么。
结果,今天来军事基地“调查”的目的没有实现,倒是意外救了几只鸟的命。那两只喜鹊被童欣一瘸一拐地带着回家了,我对她还是很放心的,那两只鸟应该能养好伤重回蓝天吧。要说信任她的依据,也就是一种直观的感受,我直觉她不是残忍的人。
童欣离开之后,晓月用力地抱了我一下,仅仅一秒就放开,然后认真地盯着我。这个……原来她是一直在担心我啊,毕竟“生命力”是与其他守护者的力量不太一样的。我竟然没有早早发现。
能和晓月心灵相通一定是上天赐给我,不,给我们的礼物,仅仅是目光交错,一切都释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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